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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蘇醒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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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蘇醒的記憶

那些倒退的景致在她的腦海斷斷續續的呈現,零散的畫面,卻並不模糊的人影。

那些傷悲、那些快樂、那些怨恨,她都清楚的可以感覺到。

她的笑、她的淚,她的朋友、家人,還有他,她都一一記起。

7年,這是她離開的時間。

6年,這是她遺忘那些人的時間。

淚水劃過少女光潔的面龐,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這段時間她都昏迷著。偶爾蘇醒沒多久就因為低燒再次陷入昏迷。

如若不是看到她在昏迷之中那時常皺起的眉頭,這段日子靠註射營養劑度日的她會被那些照顧她的醫務人員判定為死人。

那場婚禮,原本是她所期待的幸福的日子。可是,最終卻因為那場婚禮,他們走到了最後。

原來,一切幸福都是泡影。

原來,他的一句話就可以將她打回原形。

原來,愛情並不是我愛你,你愛我就可以的。

當你擁有了愛情,你會奢求更多,包括,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飛鳥琴,她不會怪她,因為,琴沒有做錯。

琴設的局,讓她看清了祖父大人對待她和堂姐在他心中的位置。原來,無論她做得多麽優秀,多麽的好,都是比不上祖父對堂姐的愧疚的親情。

因為,她擁有健全的家庭,而堂姐沒有。

因為,她從小就是鳳家的公主,而堂姐不是。

所以,無論她在6歲之前是多麽深得祖父寵愛也是比不上祖父後來要對堂姐在外這麽多年的補償的疼愛。

她不相信祖父會不知道因為堂姐回家,他們的父母離開之後,堂姐對待她和長太郎的態度。

她的洋娃娃,堂姐會剪爛;她的公主裙,堂姐會撕破;長太郎的玩具,堂姐會打碎。

右鎖骨上的疤痕,是堂姐第一次回家劃傷的。那時,祖父說堂姐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陌生人,來到陌生的環境不適應。

直到父母離開,接二連三被堂姐欺負她和長太郎,她才明白,堂姐對她有莫名的敵視和恨意。她所擁有的,堂姐就會去搶或是破壞。

那麽,我放棄這些所擁有的,你是不是就會放過我們?

一次一次的退讓,因為那些東西壞了,破了,她不在乎。她冷眼看著堂姐越來越瘋狂的舉動。

年少搬出家並非是她的意願,她是早已隱約察覺到了祖父的想法。或許,他早已知道堂姐針對她的事情,卻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所想到的或許是將她們兩姐妹給分開。所以,在祖父提出來之前,她請求在外居住。

長太郎,是她在鳳家的記掛。她最親愛的弟弟,在她因為心理原因而疏遠了不少。只要長太郎喜歡的,她都會要求祖父滿足,包括學習鋼琴好小提琴,都會為要求祖父為長太郎請來最好的家庭老師。

她不喜歡鳳嫻兒,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厭惡或是憎恨。

因為她,她的家四分五裂。因為她,她的弟弟長太郎活的小心翼翼。

這些都是她潛藏在心裏陰暗角落的感情,她恨鳳嫻兒。恨這個破壞她家庭安寧的堂姐。

鳳嫻兒是她的親姐姐,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她震驚,卻一直裝作不知道。

父母離家前的談話,她聽得清清楚楚。所以,長大之後的她可以理解母親當年離開的理由。因為,祖父要求母親把堂姐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去撫養,這怎麽可能?任哪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大度到去原諒曾經背叛自己的人,甚至還去撫養他們的孩子。更何況,這個孩子是當年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愛的未婚夫所生的孩子。

她原本以為,只要是離開那個家,她就會有幸福的權利。她就能足夠的爭取到更多保護長太郎的籌碼。

可是,一切都是錯的。

鳳嫻兒並未放過她,她找來了那些人試圖毀掉她,事實上也的確如堂姐的願了。

毒癮發作的痛苦,她此生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如果沒有遇見水戶陽介,她,鳳幽兒,早已失去了驕傲的資格。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她不能再退讓了。她的一再退讓和忍耐在堂姐的眼裏是軟弱和好欺負的代言詞。

她擔心著堂姐搶走她生命裏的那一縷陽光,第一次,她提出來了提早訂婚的打算。祖父那時候的猶豫,她看在眼裏,她第一次對祖父強烈要求實現諾言。

長太郎的突然入院,讓她不能再等了,原來,堂姐不僅是要搶走她的東西,也要毀掉她身邊的人。那樣病態的長太郎,她第一次有了要殺掉堂姐的念頭。

可是,她不能。她的靈魂早已骯臟,可是,她不能再去沾染鮮血。

既然你鳳嫻兒是要搶走我生命中的所有東西,那麽,我奉陪到底。我不會再給你搶走我任何東西的可能,無論是人還是物。

可是,我終究是輸了啊。

你搶走了我的祖父,搶走了祖父對你的疼愛。

鳳嫻兒,為什麽你已經有了如此多的東西,你就不能放過我呢?

我不喜歡別人逼我,尤其是,逼我放棄幸村精市!

祖父,我是真的傷心了,真的覺得難過了。沒想到你在最後關頭,選擇的依然是堂姐,甚至為了堂姐勸我放手。

為什麽?你明明知道幸村精市是我最不想放手的人,明明知道他對我的重要性,可是您怎麽能如此殘忍的讓我離開他?

什麽都沒弄清楚的你,為什麽要我放棄幸村精市?

我不能原諒,也無法原諒。

因為鳳嫻兒的關系,我讓了她那麽多,我退讓了那麽多。可是,為什麽你們都要來逼我放棄幸村精市?

那麽,既然如此。我不再要做鳳家的人,這樣你們是不是就可以不來要求我,不來逼迫我了呢?

可是,我終究是錯了。

我太過相信我和幸村精市那淺薄的感情,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所以,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可是,他對我的感情和我對他的感情是無法劃上等號的。

或許,之前寧的擔憂是正確的。

8年的距離,是無法忽視的。

8年,他就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可是,8年來,他從來不知道我真正的存在。

幸村精市,我不怪你,也沒有資格去怪你。

感情,是我心甘情願付出的。

要怪就只怪我自己,太過的自以為是。

她還記得7年前從婚禮上逃離的她,一直跑一直跑。她沒有辦法面對,她很難過,她很心酸。

眼淚早已在她奔出門外就不受控制的決堤。

幸村精市,再見了,我們從今再無瓜葛。

可是,說出再見容易,真的是可以做到再也不見嗎?

她不知道她跑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跌倒了多少次後再爬起來。

那裏是荒郊野外,是很偏僻的一個教堂。不過,那裏的自然環境非常的好,原本是打算婚禮之後就在那裏進行野餐會。可是,現在已經再無可能了。

再一次的跌倒之後,她已無力氣爬起來。只能狼狽的以摔倒的姿勢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疲倦,疼痛從心底傳來,眼前一黑。朦朧間,她被人抱起,然後,沒有了意識。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在一家酒店,身邊有著似乎是家庭醫師的人為她檢查著身體狀況。

“Lilys,你好些了嗎?”少女擡眼看到了熟悉的人。

“嗯。”只是應了一聲,她便不再說話。

家庭醫師對龍雅囑咐了一些孕婦必須註意的事項後就離開了。

“Wing,我懷孕了?”方才他們說的對話並未避開她,而她聽到了一件她才得知的事情。

“Lilys,你現在才知道?”若不是他今天被美國的一通電話給阻撓準時前往她的婚禮,想必是不會看到失魂落魄奔出禮堂的她吧。一直開著車緩緩地緊隨其後,她並未察覺。他第一次見識到了這般狼狽的Lilys,是那個人的關系嗎?是他傷害了她嗎?那樣哭得撕心裂肺的她讓他看到了她那陶瓷般脆弱的心。不再像是高貴的公主,而是一個殘敗的娃娃。

看著她再次跌倒沒有再站起來,他不放心的走過去,看到了她暈倒在他面前。

懷孕?受刺激過渡才會引發昏闕?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應該是在婚禮現場的她當新娘的她為何成為了逃跑的新娘?

在她昏睡的期間,他打開電視機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婚禮現場她的絕親之言,否定婚禮舉行的話還是被有心人的播放了出來。還真是無孔不入的媒體啊!他關上了電視,看著還在被醫生診斷的她。

“Wing,你那個時候說的話還作數嗎?”許久未說話的她突然在心底有了一個決定。孩子,她要生下來,這是他留給她的東西。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也是他們曾經愛過的證明。

男人遲疑了一下,顯然是沒有跟上她跳躍性的思維。隨即想起了什麽來,魅惑一笑:“當然。我的公主。”

“那麽,請帶我離開,我要離開日本。”她的雙手緊緊拽著蓋在身上的被子,希望給自己勇氣下這個決心。

“公主的要求,必定完成。”

夜晚,私家飛機載走的是8年的感情。

是結束還是重新開始,我們誰也不知……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命運的確是愛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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